OB体育“即使他现在睡的地方已经占据了房间内60%的空间,他依旧睡得很香,像一具安详的尸体,没有一点动静。”
小飞在B站上看到视频《我在3平米的房间住了两年……》后,深有同感,忍不住在视频下发表评论:我的出租房是10平方的储物间,没有窗户,伸手就能碰到天花板,分不清白天黑夜。
面对高昂的生活成本,许多奋斗在大城市的年轻人,选择蜗居在十几平米甚至几平米的出租房——就像视频中在上海工作的UP主,还有在南昌工作的小飞一样。开门就是床的狭小空间,就是他们在这片钢筋森林中最简单的落脚点。
但是OB体育,如果让你一天24小时都待在这样狭窄的空间,生活两周甚至更长时间,会是什么感受?
受到疫情的影响,在过去一个多月,许多返回大城市复工的年轻人就经历了这样一场艰难的考验。小小的出租屋,不再只是白天工作结束后躺下睡一觉就走的地方,而是需要日夜面对的现实空间。
疫情期间,城市里租房的年轻人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?在北上广深租房的年轻人,都住在怎样的房子里?这几个大城市又有什么不同?
本期研究中,DT君(公众号ID:DTcaijing)将带你走近租房青年的蜗居困境。
为了了解疫情下年轻人隔离生活的状态,DT君在日前发起了一项关于年轻人蜗居生活的调研。
调研数据显示,居家隔离期间,看书、刷剧、打游戏是最普遍的三种杀时间方式。除此之外,下厨、学习、看电影、睡觉、运动健身和阅读新闻也是常见的宅家休闲方式。不管是选择合租、整租还是有自住房的受访者,人们杀时间的方式并没有太多差异。
在关于宅家情绪的问题下面,“不便”是被提及次数最高的关键词。在点外卖并不那么方便的情况下,有18%的受访者表示自己在家会做饭或者学着下厨。但是对于下厨条件并不成熟、也未曾张罗过三餐的租房青年来说,每天都会在饭点陷入对生活意义的迷思。
“就跟周末或者放假一样,但是不能出去吃外卖,做饭比较麻烦,有了买房子的想法。”
这种不便不仅体现在生活上,还体现在工作上。26%的受访者在家中展开了线上办公,于是就迎来了效率难以保持稳定、待机时间超长、办公环境不理想的烦恼奏鸣曲。
“跟朋友开开黑、看看书、刷刷剧什么的,其实时间过得蛮快的,但我的房间只有一扇很小的窗户,全天都没有太阳,心情会更压抑。”在上海工作的UI设计师王渡告诉DT君。
王渡住在一个6平米大小的房间里,隔离期间他的活动范围小的可怜:想要坐到桌子前还得沿着床边侧身过,经常把桌上的东西蹭掉。
在这次调研中,有将近15%的受访者感到焦虑,超过10%的受访者对于住房现状感到不满,因而萌生了“想买房”的想法。再加上憋闷、压抑、孤独、空虚等,共有59.5%的受访者在隔离期间处于负面情绪的包围中。
仅有12%的受访者在这额外的假期里感到平静和悠闲,甚至有了更多与自己对线平米以上的房间内;其他10%的参与调研者认为疫情对自己的生活没有影响或还能接受。
吃饭很是问题,买不到饭,没有外卖,天天做饭非常麻烦。以后一定要自己买房子,离开北京。
最大的感受就是逃离北上广。我明明家里(常州)买了120平的房子,却在上海蜗居在6平、1800元/月的小房间里,我图啥。图上海工资高?关键我工资也不高啊。
被迫足不出户的日子,确实让更多人对居住空间产生了思考。那么,漂泊在大城市的年轻人们,到底都住在多大的房间里?
“开门就是床”的艰苦居住条件,其实一直都是在大城市打拼的年轻人的痛。当疫情隔离期暂时消解了精彩的城市生活,让年轻人不得不面对狭仄、没有太多生活感的出租屋时,这种痛就被放大了。
我们采集了租房平台上北上广深近20万条租房数据,深刻理解了年轻人们在被老家亲戚问到“在大城市住的怎么样”时,只能保持尴尬微笑的心情。
结果有些令人心塞。如果在北上广深选择合租,那么即使是在合租房间最宽敞的上海,平均每间房也只有15.7㎡,广州是14.1㎡,而北京和深圳更是不足12㎡。从合租房间的面积中位数来看,上海只有14㎡,而深圳和广州都只有10㎡。
而从这个城市提供的房源选择来看,北上广深最多的合租房源集中在5-15㎡之间,面积在这个范围的房间占到上海所有合租房源的6成、广州的8成,而在北京和深圳,这个比例接近9成。
如果想要住得再宽敞些,上海提供了最多的选择。在上海的合租房源中,有2成以上的房间面积在15-20㎡范围内,而在北京、广州和深圳,这个面积的房源都不足1成。
要看在这几个大城市合租的生存情况到底如何,还得看看能住得宽敞的房间到底在哪。这里我们引入了北上广深合租房间的平均面积(13.75㎡)作为租房舒适线,高于这个水平,代表你的房间面积已经在一线城市平均水平以上,姑且算是相对舒适。
可以看到,一般离市中心越近,舒适房源比例就越低,这也比较符合我们的常识。但如果比较各个城市,低的程度就各不相同了。
北京中心城区与周边各城区的差距并没有那么大,西城、东城、海淀、朝阳这几个中心区域的舒适房源比例排在全城的第3-6位。但当我们仔细看具体数字,中心和郊区差距小,并不是说大家都挺宽敞,而是大家住得一样窄——即使是站在北京舒适房源鄙视链顶端的昌平和石景山,其舒适房源的比例放到上海也只能排在倒数。
广州市中心的天河、越秀、海珠舒适比例也不高,海珠区甚至只有18%的合租房间面积高于舒适线。天河区作为迅速崛起的新贵,相对其他老中心城区提供了稍高的舒适比例,但差不多也就只有北京东城的水平。
在深圳要租到高于舒适线的合租房就更不容易了,除了龙岗区,在其他行政区合租房间,有超过8成的概率房间面积会低于13.75㎡的一线平均水准。
北、广、深的合租房间舒适比例被降到这么低,主要是因为上海拉高了平均线。在浦东、松江和闵行,面积超过舒适线%,而静安、普陀、长宁、徐汇和宝山,这个比例数字也超过了50%。房源比较密集的杨浦和虹口,舒适房源比例位于上海的下游,但放到其他一线城市,也足以充当领头羊了。
总的来说,想要住到不那么狭窄的房间,魔都租房青年比其他一线城市要容易一些。
当然,以上的分析都是在不考虑租房预算的情况下。现实是,每个兜里有且只有梦想的年轻人,来到大城市后都不得不向高昂的租金低头。
在上海工作了几年的王渡,每个月要为6平米的小房间支付1800元的租金。早就从美好幻想中醒悟的他,也逐渐接受了“家徒四壁”的现实。
整体来看,房间面积越大,租金就不可避免地上升。相对来说,北京和深圳的租金会更高些。
一个基本只够容纳一张床的5㎡空间,在北京的平均月租金达到1945元,在深圳则需要1626元,上海和广州也要1200元左右。
而一间15-30㎡的房间,深圳、上海和广州的平均租金达到了2200-2500元左右,而北京这座城市对年轻人最是无情,需要你掏出4000元的租金来负担。
如果你想要再奢华一些,住个30平米以上的单间,在北京需要付出接近4500元的平均月租金,在上海和深圳每月平均租金也超过了3000元。
但是,上述平均租金随着房间面积的攀爬程度,还不能完全代表租房的实际难度。
各位都知道,在大城市租房时,并非只遵循租金和面积成正比的简单逻辑——因为还有绕不开的通勤问题。而当我们把预算、地理位置和居住面积放在一起考虑时,租房就会变成一道必然会顾此失彼的博弈题。
将北上广深四座城市内部各区的租金进行比较,你会发现租金水平更多是由房源所在的位置来决定的。选择住在什么地段,将强烈影响着我们的租房预算门槛,以及能租到的房间面积大小。
在北京,海淀、西城、东城和朝阳四个中心城区就凭借着平均每月超过3500元的合租租金站上了房租鄙视链的顶端,而房间平均面积并比不上位置偏远些的丰台、昌平、石景山和通州等区。朝阳名媛和海淀学霸们白天出入于各种高大上的写字楼OB体育,晚上却只能在自己不到12㎡的出租屋里继续加班。
在上海,中心城区的黄浦、长宁、静安平均合租租金都超过3000元,合租房平均面积也只在在14-15㎡之间。性价比相对北京来说高不少,但与上海各区相比,幸福感就不是很强了。在浦东合租平均能住到16.5㎡的面积,搭配2169元的月租,而到了松江,平均每月付不到1800元,就能住到平均17㎡的房间。
深圳与广州的情况基本类似。深圳南山区、福田区和罗湖区以及广州的越秀区、天河区、海珠区、荔湾区等几个中心城区,都具备面积小、租金贵的特点。
到了这一步,大城市的居住空间和通勤距离显然不可兼得。要想租个宽敞点的房间,基本就只能考虑远离市区、交通不便的郊区地带了。
在南方某省会城市工作的李翔,在刚毕业的时候租下郊区一套两室两厅两卫的Loft,还没来得及享受生活的幸福,就先接受了来自社会的一顿毒打——每天9点半上班的他,即便7点起床,也总是因为漫长的通勤时间而迟到。
如今,李翔已经在市中心6平米的隔断间内住了5年,月租1100元,床宽只有一米三。
像李翔一样,更多年轻人宁愿限制自己的居家空间,也不愿意在忙碌的一天结束之后,还要经历跨越大半个城市、多次换乘的艰难通勤。
曾经,面对逼仄的居住空间,年轻人还能够走出房间,拥抱精彩丰富、24小时不停歇的城市生活补偿自己。“房子是租来的,但生活不是”这句话曾经宽慰了许多漂在大城市的年轻人。
但是疫情下的隔离让城市放缓了运转,年轻人们才发现,要融入这座城市,并不仅仅只是享受它丰富的资源和宽广的平台,还要不得不承担生活成本的重压。
来自现实的重担和心中理想的热气球在天平两端发力,仍有无数年轻人在这座偌大的城市里,跌跌撞撞地寻找着平衡。